戴望舒與施絳年:丁香姑娘的愛情
戴望舒南人北相,他身材高大, 面部黝黑,而且還帶有幼時患“天花” 的後遺症——一臉的麻子,乍一看, 實在彪悍,有些粗獷,不過他的骨子裡還是江南文人。
接觸過他的人都 會覺得戴望舒性情溫和,心地仁厚, 甚至有著女性的婉約。
和他同時代 的好友馮亦代曾經這麼評價他:
“透過近視眼鏡,兩眼露出柔和的光芒, 帶些莫名的憂鬱,但接著又衷心地微笑起來,沒有一般詩人的矜持,而他的雙手卻又是那麼柔軟,有點像少女的手似的……”
後來翻譯《瓦爾登湖》的徐遲也說:
“戴望舒的神態十分儒雅,語言音節清脆,像一條透明的小溪。”
戴望舒外在形象與內在氣質的反差融匯成詩人特有的個性。筆者 每次朗誦戴望舒的詩歌,總會產生一種時光穿越的錯覺,覺得戴望舒是大宋蘇門弟子中秦少游的托胎重生——秦觀滿臉大鬍子,自稱“淮海一髯秦”,看似關東大漢,其實是個南方人,他的詞風也顯婉約。
戴望舒筆下那個“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正是他的初戀女神施絳年,一個有著傾城美貌的大家閨秀。
1927年,22歲的戴望舒避政難於好友施蟄存家中,期間,他不可救藥地愛上了施蟄存的妹妹施絳年。
這一年,施絳年剛剛17歲,如花美眷,似水柔情,四目相對,一眼萬年。戴望舒在《我的戀人》中如此描寫施絳年:“我的戀人是一個羞澀的人, 她是羞澀的,有著桃色的臉, 桃色的嘴唇,和一顆天青色的心。”
戴望舒是個絕對的“顏控”,一生三段感情,所愛無一例外皆是大美女。而施絳年又何嘗不是呢?她自己長得美,同時也愛美,所以看不上滿臉麻子的戴望舒也是情理之中。
即便屢屢遭遇施絳年的冷漠,戴望舒仍熱情不減,他迷戀施絳年,迷戀到失去自我,他說:“拿去吧,親愛的,拿去吧, 這沉哀,這絳色的沉哀。”
1928年,求愛屢屢遭拒的戴望舒孤注一擲,竟然以跳樓相威脅,直接向施絳年求婚。眼看要鬧出了人命,在哥哥施蟄存的苦勸下,施絳年不得已答應戴望舒的逼婚。1931年,二人正式訂婚。
但是,以死相逼得來的愛情註定不會完滿,戴望舒剛剛到達法國不久,就得知了未婚妻移情別戀的訊息——施絳年與新情人在國內出雙入對,完全肆無忌憚。
1935年,頭頂綠光的戴望舒怒不可遏,回國後當眾扇了施絳年一記耳光,隨即登報解除婚姻,結束了他長達8年的“丁香之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