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虐心坎坷的愛情故事
我再婚沒多久,突然收到一份被擱置多天的郵件快遞。裡面是一沓照片,一個房本,一串鑰匙,一張遺書,一份遺體捐獻書,一張死亡證明。那一刻,本以為早已釋懷的我,還是忍不住心痛……(故事已完結,放心入坑)1李先生有六個前女友,但他只願意我提到五個。我阻止他抽菸,不喜歡他喝酒,也沒送過他什麼像樣的禮物,他最後卻娶了我。我醉醺醺地回到家門口,踉蹌間,迎面向前來開門的他撲去。兩人黏在一起,他止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嘔……”這一吐不是因為酒精上頭,而是屋裡,他身後,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就是那個他從來不主動提及的女人。眼淚混著嘔吐物,留下一地混亂痕跡。我跪坐在地上,地板上傳來的涼意讓我清醒幾分,推開他扶著我的手,難以遏制的衝他吼到:“李絳河,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吼的腦袋嗡嗡,所有的委屈和噁心都在腦門前面打轉。次日響午,陽光經歷萬難,照在我的身上。我一個抖擻從床上坐起來,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所幸,手機裡只有兩則未讀訊息:一則新聞,一則天氣。更幸運的是,我可以在沒有李絳河的房子裡舒舒服服的躺上一整天。不然共處一室,多少有點犯惡心。
我,陳耳,一個普通二線城市的白領。小時候按部就班的考學,畢業後馬不停蹄的投身996的大軍,今天週日,我休息。但李先生從不休息,至少結婚以來,他和我一起在家度過的日子都屈指可數。答應娶我不是因為什麼愛情,是因為合適。李先生曾明明白白的告訴過我這個現實,所以在他面前,我總像一個畏手畏腳的囚犯。從一開始,李絳河就好像凌駕於我和我的愛之上。電話響起,冷不丁的聲音傳來,我一時屏住了呼吸。不管外邊的天氣如何,反正屋裡已經被我用窗簾捂的密不透光了。“喂,陳耳。”緊接著的是長長的吐氣聲,極為放鬆又極為壓抑。“怎麼了?你抽菸的時候能不能別給我打電話。”原本硬氣的話,從我嘴裡出來,最後竟然都變成軟綿綿的一拳打在石頭上。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生怕再吐出什麼有失氣勢的話。但是聽見冰冷的螢幕傳來的啜泣,就好像晃眼的光穿過窗簾又一次刺進了眼睛。我愣在原地,木訥的想起,那年,那天,那個男人。2李先生畢生最大愜意,就是每天例行公事般跑到樓道里抽菸。他大機率也沒想到,那天會有人打擾到他這愜意的時光。見到我急色匆匆的出現,他有些不自在地掐滅了菸頭,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禁菸標識。我駐足,打量著他很高的個子,乾淨利落的頭髮,沉靜的目光。我們就這樣面面相覷,隨著菸圈的散開,他的臉清晰,模糊,再清晰。“借過。”我打破尷尬的沉默,從他側身處溜過去。面試第一天,遲到。在我本以為沒戲了的時候,卻欣喜的收到了公司的錄取通知。從小被父母呵護的人生,讓我少有機會逃離家庭的規劃。這一次,我藉著工作的理由,順理成章的開始了獨居生活,滿滿的都是對自由和人生的憧憬。可怎麼也沒想到這一腳,遠遠地超出了我的未來規劃。好死不死,我的上司,是之前碰到的樓道煙鬼,李絳河。我的同事,有腳不沾地的王組長,有文文靜靜的同我一起進公司的宋衣橙,更有滿嘴髒話的老油條等諸多能人。工作上事不多的時候,我們都是各忙各的。偶爾忙碌起來,我與初來乍到的宋衣橙便自動粘合,古有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今有兩個實習員,卷死老油條。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格外脫穎一樣,居然讓李先生覺得我是一個潛力股,常常對我委以重任。那時我年紀尚輕,只會因為被得到重用而覺得無比開心。
直到有一天,我們小組遞交的檔案,唯獨少了我那一份。講了一半的例會,尷尬卡住。我負責的周績整理部分,每次例會上李先生都是直接拿著周績分析,從而進行下一步規劃調整。然而,當他劈頭蓋臉的丟擲,“周績表呢?”“誰負責的?”“怎麼辦事的?”等一系列的問題時。我表面故作鎮定的起身,但其實手心裡早已經冒滿了冷汗。“我,今早已經交到您的辦公桌上了。”“可是我並沒有看到。”“……”我想說查監控吧,大哥,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一個檔案,一旦查了監控,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怎麼,還能懷疑同事不是?正當我猶豫的時候,李先生已經給監控室發完了訊息。靜止。我甚至看到有人在座位上倒吸一口涼氣,會議室裡的每個人都在等著,這枯燥無味的生活裡好不容易迎來的一場大戲。“滴滴……”很快李先生的手機響起來,眾人眼看他拿起了手機,眼看他放下手機。這件事像是放了一個悶屁,久無迴音。我在最近的位置,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也只能噤聲。例會結束,我被單獨留下來。“需要我重新做一份報表嗎?”“不用了。”後來才知道,他和“周績表失蹤案”的罪魁禍首曾那麼相愛。如果說宋衣橙是他愛情裡極致盛開過的花,那麼我則是花落後偶然被注意到枯萎在牆角的野薔薇。它驕傲,肆意妄為,它天不怕地不怕,它敢於嘗試每一種可能,接受每一種結果,試圖比前人活的更燦爛。
我沒錯,但他卻要將我調走。3“我把你調去別的組,這幾天會需要你遞交一個申請。”李絳河頭都沒有抬一下,自顧自地通知我。“為什麼?!這件事根本都沒有查清楚!”我覺得他不可理喻,雖然初來乍到,但又不是任人欺負。“……”李絳河打量著初出茅廬的我,一身傲骨即將折在他手上。“月薪提高三成。”“得嘞!”尊嚴在金錢面前一毛不值。我第二天樂呵的收拾東西,準備和我奮戰了幾個月的工位告別。如果沒有碰到在茶水間談話的李絳河和宋衣橙的話……“我知道錯了,可我就是吃醋而已。”“吃的哪門子醋,你和她一起工作,不是可以輕鬆一點嗎?”李絳河輕嘆一口氣,滿是寵溺。可還是傳出來宋衣橙滴滴答答抽泣的聲音道:“那還要我幹什麼,我又不是來吃軟飯的!”“好了,乖,寶貝。不哭了,下班帶你去吃烤魚。”“……”此時的我正愣在門外,不知如何進退。小情侶撒狗糧就撒嘛,幹嘛還非得讓我碰上?原來是情侶啊,那之前裝的跟不認識一樣。在心裡大罵幾聲晦氣!收拾完東西,我給隔壁工位的朋友留下了最後一點小零食,就悄無聲息的離開。我縮著脖子,心想有戀愛談真好啊。不過我真慘,沒有偏愛,就只是個炮灰。那時我親愛的老母親正在極力的給我安排相親。可二十二歲的我,除了高中談了一個月的初戀以外,再也沒有遇到什麼心動男嘉賓。我向來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一向如此,一向漠然。可是在他們分手後的不久,李絳河突然找到了我。我懂得漠然的怪物居然有一天也能死灰復燃,也會壓抑不住跳動的心。這讓李絳河聽起來像及了一個渣男,但是他既沒有承諾過愛我,也沒有說過忘掉了誰。所以,奧特曼打怪獸,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即將大膽的搏一搏愛情的那天,秋高氣爽,我第一天套上了我的秋褲。澄明萬裡的長空,被撕碎的秋天的黃昏,和我的辭職信一擁而至。李絳河已經升級為更大的boss,而我也跟他說我也要辭職去尋找我更美好的未來。“你要去哪?”“隔壁公司。”“嗯?”李絳河挑眉。“人家給的工資高啊,工資越高,我就能早一點擺脫相親。”我說話也不含糊,實際上,在他們分手以後,李絳河升職,我陰差陽錯的又成為了李絳河的得力幹將。我想賺錢,他想輕鬆,所以這麼長的時間裡,他也沒少提拔我。我見他不說話,大大方方的拍了一下桌子,俯下身故作神秘的說:“你以身相許,或許我會考慮留下來。”落地窗外的風起,樹葉嘩嘩作響,我與他之前最近之處,不過十公分的距離,不遠不近。然而,下一秒,我還是彈開身子,輕咳了兩聲。“請你吃大排檔,你能不能不走?”“萬歲!”我跳起來,滿懷笑意的看著他。我有時候會問他,我是不是也曾明媚過,成為他的光。答案向來都是沉默的。
可我知道,當多巴胺分泌,當新鮮感上頭,那時那刻,我們就是比火還炙熱的愛戀。我們獨一無二,為此瘋狂。大排檔霓虹燈的光,始終落在歸途的行人身上。之所以對這個大排檔情有獨鍾,是一個很大的意外,也是一個很大的不幸。4由於團建聚餐這種活動,我一直都不辜負盛名,筷子拿得起放不下。但在偷聽這一方面,我真的像及了無師自通。本來角落就我自己一個人,聽他們喝酒歡呼,聽他們談天論地,我只會默默縮在一角埋頭乾飯。所以我也完全沒有注意到爛醉的李絳河,他拖著不太利索的腳步過來,用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將手機擲出。我嚇的屏住呼吸,那是我調離原職後第一次見到李絳河,差點沒認出來。幾個月而已,他看起來更健朗一點,只是原本乾淨利落的短髮應該是很久沒去修理了,目光因為喝了酒而有些迷離。他蹲下來呢喃,我走近才聽清。“宋衣橙,宋衣橙,宋衣橙……”連聽了十幾遍的宋衣橙,我才緩過神來。分……分手了? 那天的他,真的好慘,像是偶像劇裡被傷毀了的男二,就差嘴角帶血了。而我,就是鬼迷心竅為之哭泣的觀眾。我悄悄跟在他身後,陪他穿過馬路,看他倒坐在路邊,渾渾噩噩。我鼓起勇氣,拿出我見義勇為的青年赤誠,上前去問他:“李絳河,你還好嗎?”“你還好嗎?”我用手拍了拍他紅燙的臉頰,心想怎麼醉成這樣。想到不遠處有一家我經常去吃的大排檔,和裡邊的老闆娘還曾放言說要拜把子。見他沒什麼動靜,我便將他扶起來,往大排檔走。那天晚上,燈牌閃爍的人行道,瞬息變化的車流,都定格在我的身上了一樣。他很高,很沉,走了幾步我就要停下來歇歇,中間有一次他鬆開我,居然開始馬路中間走,把我嚇壞了,急忙牽緊他的袖口,不敢鬆手。我向老闆娘借了一口鍋,一些東西,給李絳河簡單的秘製了醒酒湯。不論他三七二十一,就給他灌了兩碗。正準備給他來第三碗的時候,老闆娘調笑我說:“丫頭,不要著急啊,你讓他緩一緩,喝多了他上廁所伐,到時候你怎麼辦哦!”店裡一個長期能見到的傭工大大咧咧的笑道:“反正是男朋友嘛,怕什麼!”我被說的面紅耳赤,一時語塞,憋了半天,總算憋出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不要亂說。”緊接著的,又是一陣鬧笑:“那丫頭,你得抓緊了,我看這小夥子長相穿著都不錯。可得加把勁啊。”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李絳河總算清醒了一點,嘴裡嘟囔了一句:“給我水。”我連忙把茶水遞到他旁邊。我就這麼坐在他的對面,看他有時候很暈,有時候清醒,但他還能叫出我的名字:“陳耳?”“是我。”“陳耳,陳耳……怎麼有兩個陳耳。”“哈哈哈哈哈,不行,我要給你拍影片,李絳河,你喝醉了也太好玩了。”他聽得明白一些,伸手要過來搶我的手機,幾番掙扎之下,他慘敗,才束手就擒。藍色劣質的塑膠椅子上,李絳河依靠在椅背上,我不得不坐的近一些,以防他一個不小心整個翻下去。凌晨兩點,李絳河悠悠醒過來。大排檔的客人也寥寥無幾,零星能聽見幾個酒鬼拼酒的大話聲,忽遠忽近,醉如爛泥。李絳河用胳膊肘推了推我,好像以為我睡著了,又輕輕的端正坐姿,整理好衣服。我只是太累了,閉眼緩了一會,等我睜開眼,李絳河已經恢復了八成人樣。“麻煩你了。”他點起一支菸,我皺著眉把距離拉開。“別說這麼多沒用的,能漲工資不。”“不能公報私恩。”說完,我居然聽到李絳河無恥的笑聲,真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之前周績的事,是誰幹的!我冷哼了一聲,真的想一巴掌抽他。可我不是這樣剛硬的人,暗暗吐槽了一句:“呸!”等我半夜到達家,已經三點多,躺下就直接沉沉的睡去了。然後李絳河就瘋了,準確的來說,是他變態了。5凌晨六點,我居然收到李絳河的資訊,問我要小組方案。也不能一直壓榨一個軟柿子吧,他不用睡覺,就以為別人也不用睡覺是不是!關上手機,一覺睡到自然醒,已經是中午,我拉開窗簾,慢吞吞刷了牙,洗完臉,又去樓下人最多的早餐店要了一份餛飩。“滴滴。”我有些納悶的拿起手機,我們組長正焦急的催我發方案。憑藉著和組長姐姐鐵打的兄弟情,我回了個“休假中”的表情包。沒有想到組長紅姐一個電話給我甩了過來。“小耳朵,你是不是飄了。李絳河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趕緊把方案發過來。”
“知道,知道,他就知道壓榨我們這種平民老百姓。”後來這一壓榨,時間就長達兩年之久。我們工作,李絳河在工作。我們休假,李絳河還在工作,甚至於拉我們這些小嘍囉一起加班。每天早起迎接我們的不僅僅是窗明幾淨的辦公樓,還有永遠端正的李絳河。作為李絳河欽點的得力助手,我也跟著做了不少義務勞動。“陳耳,快點起床,把明天的資料提前送過來。”“喂?陳耳,你想晉升,最近少休點假,把專案帶出來,年底有一次機會。”“快,今天新來的實習生,你帶一帶。”
“陳耳,你通知他們今天加班。”……唐僧不要再念了好嗎?我存下熊貓頭的表情包,次次給李絳河準備著,然後老老實實的完成他交代的工作。所以他也不氣,就隨著我來,只要把事辦到位了,李絳河對我就還是不錯的。我工作一忙碌起來,就很久不回家。每次父母打電話問我最近的生活,說希望我搬回家住,我都能以工作忙,租的房子離公司更近,然後匆匆搪塞過去。到了年底,我真的晉升。好在是給父母一個交代,勉強度過一個美滿的除夕。凌晨新年的鐘聲敲響,我鬼使神差的把群發的“新年快樂”捎帶給了李絳河一份。除夕晚上,工作群裡也卸下了往日的沉悶,大家都在起鬨搶紅包,我看到李絳河也偶爾發那麼一兩個紅包。我想,他應該也還沒睡。“新年快樂。”“嗯,明年繼續努力工作。”果然啊,這很李絳河。但是他還是給我發了一個兩百塊錢的紅包,備註說新年快樂。好說不說,這操作真的很像我枯燥的老爹,但一想到對面是一本正經的李絳河,就讓人笑的欲罷不能。後來回出租屋的第一天,我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李絳河。他穿著厚厚的大衣,顯得沒有那麼沉悶,整個人挺拔了不少,還有些許消瘦。我整個人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甚至誇張的關上了門,是我的開啟方式不對?在開門,李絳河已經翻起了白眼,道:“我會吃人?”“不想加班。”我異口同聲的說,扯著我抗拒的嗓子。“不加班,出去玩。”李絳河輕笑,有點無奈的聳聳肩。我恍惚間眯了眼睛,他聳肩把臉埋在衣領裡的樣子,看起來好想讓人揉一揉他的狗頭。我暗自在心裡想,卻沒有付出行動。我答應陪他轉一轉,偶爾看見他疲憊不堪的樣子,不禁心頭一緊。“你怎麼不回家過年?”“不回去了,家裡人挺多的,我喜歡清淨一點。”“哦。”除夕夜裡,我看到李絳河的朋友圈定位,赫然寫著我們公司的地址,讓人驚訝。
他好孤獨,像百慕大三角里的迷霧。李絳河反駁道:“我是馬尾藻海。”我駐足不前,緊盯著他的雙眸,笑著問:“那我呢?”他沉默半響,說:“你是木筏,是快樂的海盜。”我有些不滿,嘟囔的抱怨:“海盜才不劃木筏,我要開最威風的海盜船,帶領我勇敢的船員們,勇闖天涯!”我比了一個很二的手勢,他笑出聲來。沒有人告訴我,那個位於北緯20度的馬尾藻海雖然一年四季風平浪靜,碧青湛藍。卻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傳說經過的船隻會被帶有魔力的海藻捕獲,陷在海藻群中不得而出。最終只剩下水手的累累白骨和船隻的殘骸,而我也只不過是滄海一鱗。從那以後。我和李先生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曖昧期。6他會跟我說生日快樂,會下班送我回家,會悄悄給我準備零食。而我也會督促他喝熱水,生病了要吃藥,冷了記得加衣服。一次我們兩個人約會結束後,李絳河嚴肅的發訊息問:“今天沒拍合照,讓我怎麼發朋友圈?”我驚慌失措的鬆開了端杯子的手,玻璃四分五裂。“下次吧,下次拍。”“就這次吧,我手機裡有你的照片。”很快,他滿滿的只有工作活動的朋友圈,突兀的出現了我在吃蛋糕的照片,角度挑的很好,他一點也不直男審美。我火速的關了機,心臟按耐不住的跳動。我大口大口的喘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我覺得李絳河一定愛瘋了我,我也同理。就在前一天的夜裡,我的姐妹還在為我出謀劃策。她搬出畢生的十八般武藝,跟我說:“小耳朵,你別猶豫了,逼他一把。”“去辭職,告訴他你家裡催你回去相親。”“我不敢。”“怕什麼,他要留下你,就肯定會告訴你他有多愛你。
他要是不留你,也可以早早的脫離曖昧,及時身退。”“好。”很好,李絳河。可我怎麼就忘記了,他沒說愛我,就只是帶我吃了一頓大排檔,就把我留下來了。7辭職風波後,我開始了人生中最最開心的戀愛。我和李絳河互相見了父母,定下婚約,然後結婚。之後礙於工作需要,我被調職到分公司。我們經常各忙各的,半天才發一條訊息。讓我覺得很放心的是,李絳河給足了想要的安全感。即使在大部分時間裡我們各自忙碌,我的生活裡也有很多他給的影子。比如桌子上他送的擺件,還有因為肚子疼,他特地買了暖貼和保溫杯。李絳河很喜歡跟我報備自己的行程,諸如吃飯了,下班了,新的專案開始了,一個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不愛我,還處處都表現的愛我。而我明明察覺這是例行公事的愛,也要麻痺自己說,這就是愛。如果李絳河要是能夠一直裝下去,我也許會一直相信,直到白頭呢?三個月前,連綿的下了一週的小雨,晾的衣服總是潮溼。李絳河第二天要穿的西裝已經晾了兩天,還是有些潮,我拿出吹風機,跑到客廳呼呼一陣吹。翻衣服的時候,一張機票從裡兜裡掉了出來。一張飛往北方的機票,也許是某次出差留下來的機票。
“關係真亂。”“對,我在公司已經老油條了,混吃等死的位置,只要沒什麼大錯,日子就還可以。小耳朵,你們家李絳河最近狀態不太好啊,聽說公司要裁員,他之前出差要談的合作,不知道為什麼說是他放了人家的鴿子,上邊挺不滿的,搞不好會有點危險。”“……”和王姐見過面之後,我給宋衣橙打了電話。聽的出來,她接到電話的時候也很驚訝,我也沒有給她緩衝的機會,我說:“我們見一面吧,宋衣橙。”“我很忙。”“那我去找你?”我挑眉,不明白她在給我擺什麼架子。“算了,十分鐘以後。”“好,我等你。”十分鐘後,宋衣橙踩著高跟鞋,優雅的向我走來,真是變化很大,宋衣橙再也不是原來柔柔弱弱的實習小姑娘了。不止是她,王姐也從謹小慎微的小員工變成老油條了啊。想想都讓人哭笑不得,只有我還是隻想過我的平淡生活。雖然在這方面始終不得志,但還是要倔強的堅持。“我不追究周績表的事了,你也放過李絳河。別不愛他,還不想放過他,你也太獨權了,宋衣橙。”“我沒有不放過他,我只是說你們倆必須裁一個,讓他自己選擇。”宋衣橙說的風輕雲淡,我忍不住犯惡心,手關節攥的泛白。……我壓抑著自己道:“你真的很噁心,你就是想毀了他是不是?大家是什麼小學生嗎,你看不慣就不要回來啊,你訂什麼婚,你就應該直接讓他回到你身邊,你幹嘛還捨不得什麼劉家的公子哥?”“我沒有和愛的人在一起,也看不得你們在一起。”“可李絳河根本不愛我。”“可你愛他。”宋衣橙痛恨道,淑女優雅的樣子全然不見。“我就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看見你們倆待在一起,我就覺得你肯定是我們倆之前的大問題。我都這麼阻止了,你們倆還能在一起,真是狗皮膏藥。”“誰讓你先放棄他的,你現在有什麼理由回來說這種話。是不是大家都要離開你就不能活了,你才滿意?”女人的友誼,很多時候,都很脆弱。宋衣橙很強,實習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有多強,特別是,她對專案對數字的敏感度。那個時候我沒有很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偶爾面對很難的工作,我母愛氾濫的想要庇護這個文靜的小妹妹。曾經,她也習慣過躲在我的後面,習慣了我們一起八卦話嘮。現在,她卻成了我的敵人。說不怕,那是假的。我知道,從周績表開始,甚至從我開始和李絳河接觸,我們的友誼算徹底完了。較量到這個地步,我真的開始穩不住腳了。不論怎麼走,處於上風的永遠不會是我。我踮著腳走在柏油馬路的邊緣,搖搖擺擺,這個城市的燈光把星星遮的毫無顏色。五年,我有點不明白我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了。年輕的時候想要逃離父母,渴望愛情,我只想找到一個溫溫柔柔的男人,會養養貓,想我了會親親我,困了會抱著我睡覺。他明明可以不掙很多錢,也不需要像個總裁一樣有出息。
我就是想要一個人愛我,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怎麼這麼難啊?9微風最溫柔的一天,李絳河給我買了包子當早餐,蟹黃味的,他不喜歡吃,我喜歡。近些天,他很少跟我交流,日漸的,我很少見到他打理自己,鬍子也已經看的明顯。“李先生。”“嗯?”“我給你刮一刮鬍子好不好。”李絳河難得很乖的坐在鏡子前,任我擺弄。刮鬍子的泡沫,很親柔,在我指腹跳躍,摩擦。他很詫異,我慢慢貼緊他,直到感受到彼此炙熱的氣息,我吻上他,像泡沫一樣纏綿的吻。李絳河慢慢的回應我,迫不及待的擁住彼此。他開始喘粗氣,像一個低吼的獅子。我們前所未有的愛著彼此,洪水猛獸也相形見絀。可是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生物,堅持了這麼的多年的東西和人,一瞬間就釋懷了。在我和工作之間,李絳河還是選擇了後者。而我,選擇了離開!我離開的那天,給王姐打了電話,告訴她我要去旅行了。前半輩子哪也沒去過,想享受享受一下生活。她說,真羨慕你啊,小耳朵。有什麼好羨慕的呢,我畢業以後打算參加工作,擠出時間去看看世界過過人生。可我愛上了一個人,我就以為我這輩子非他不可,我以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我的生活了。李絳河,你太懦弱了。我對他說。他猶豫不決,終將失去一切。“你以為她能放過你?她想要你,李絳河,她要你守著她一個人。”我還想說,李絳河你眼光真差,找了一個什麼樣的前女友,能把你逼成現在這樣。我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沒關係了,我釋懷了。逢夜,我收拾好行李,訂好了明天的機票。李絳河就窩在沙發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電視螢幕。這個家好不容易有了一點人情味,我實在不忍心打破,磨磨蹭蹭的爬上沙發,把頭枕在他的腿上,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沉默半響,我聽見李絳河極為平靜的問我:“你還愛我嗎?”“愛吧。”我嘆一口氣說:“但不如從前了。”
聽見他沒有說話,我繼續捅著刀子似的說:“以前,你是別人男朋友的時候,我對你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後來你單身,我們並肩作戰了兩年之久,一起熬夜趕方案,一起去大排檔喝小酒。我聽你惆悵的故事,你聽我的躇躊滿志。我就覺得我愛上你了,你又恰好溫柔,我一個避男體,哪見過這種世面,一整天心臟撲通撲通的。”我笑著放下手機,坐起來,看著他說:“後來直到結婚前,你跟我坦白自己的感情和需求,我那時候覺得無所謂啊,年輕啊,什麼都不怕,只要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就所向披靡。”“可是現在我不年輕了,還有一年,我就三十歲了,我還沒有自己的生活,我還在受情感的痛苦,我不能還陷在裡面,人又不可能永遠揣的明白裝糊塗。時間就這麼磨啊磨,失望也水漲船高,時間久了,好像我可以永遠思念,永遠愛你,永遠懷念。但永遠不會在和你一起生活了,我們長積月累的隔閡實在想不明白要怎麼樣才能一筆勾銷,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生活。”
凌晨,我們一夜未眠。……我們一夜之間有了正常情侶的樣子,促膝長談,打打鬧鬧。就連臨走的機場外,他都會緊緊的把我圈在懷裡,親親我,然後說,寶寶,照顧好自己。我說,好,你也是。等我進了機場,在一個他看不到我的地方,我遠遠望著他。李絳河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地,對著我剛才離去的方向發呆。朝陽打在他臉上,我看到了一抹淚花,在他眼裡綻放開來。良久,他揮一揮手,像是在與我永別。我們,再也不見。10一別兩年之久。王姐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收拾桌子,她踩著恨天高,噔噔噔的與青石板交接。“小耳朵,好久不見。”“好久不見。”自從和李絳河離婚,我獨自旅居,走過很多地方,最後選擇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定居。我不敢告訴父母,只是偶爾回去探親。東湊西湊,和一位老朋友一起開了一間民宿,他在大公司當老闆,偶爾會來這裡住上幾天,美其名曰修身養性。我當初只象徵性的拿出一部分資金,算是入了股,他人大氣,知道我落魄,也不計較,讓我管著這家店。“你這裡還不錯嗎,混的有模有樣,這不比在公司上班安逸的多啊。”
王姐翹著二郎腿,嘖嘖道。“姐姐,你可別來寒酸我好吧。”“我想在這住幾天。”“歡迎啊。”我們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問對方過的怎麼樣。只是看著,看著對方都生活的不錯,就不要提起過去。其實我多少也瞭解一點,她後來在公司越過越好,拿到了技術總監的職位,去年已經和一個富二代結婚了,我收到請柬,卻沒有去參加婚禮。後來就很少聯絡了,直到一週以前,她主動聯絡我,說想來看看我。好巧不巧,這幾天民宿的boss也回來了。我從一天只用做一個人的飯,變成了一頓飯養三張挑剔的嘴。
boss姓葉名赫。不知道為什麼和王姐很不對付,總是問我她什麼時候走,我嘲笑他小家子氣,又不是不付房費。他白我一眼說:“她身上有殺氣,好像會把你帶走。”我渾身起了弟皮疙瘩,噁心巴拉的推開他,故作嫌棄的說:“你腦子糊塗了吧,最近總胡說八道。”“爾爾,你說要幫我守好民宿的。”“知道了知道了,說了好多遍,不要再喊爾爾了!”我賞他一個暴慄,沒大沒小,要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早就給他轟出去了。畢竟,我爸媽都很久不喊我的小名了。不知道王姐什麼時候站在身後,捂著嘴偷笑。“哎呀,王姐,你笑什麼呢!”我氣哄哄的推來葉赫,跑到院子裡吹風,順帶手給兩邊開的正濃鬱的薔薇澆了點水。按照葉赫的話說,我是年紀大了,提前踏入了養生的道路?我懶得懟他,第二天,我就發現薔薇種在了後院裡,擺在了陽臺上,葉赫這個人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多次夜深人靜,我站在陽臺上聽風吹,看薔薇搖曳,都覺得心靜神寧,才能繼續回去安心的睡去。這一次葉赫在民宿待了很久,我已經開始催促他回公司了,可是始終沒有動靜。他平常那麼忙,百年難的一見的安心在民宿坐著品茶讀書。葉赫向我求婚時,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王姐在一旁哭的泣不成聲,所有人都感動的不行。只有我,主角之一,腦子轟的一聲宕機。很丟臉的,我當眾暈了過去。醫生說,這是應激過度,心理障礙。我聽完只是“嗯”了一聲,腦袋清醒又誠摯,我對守在床邊的葉赫說,結婚嗎?結,我結。他點頭,樂呵的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