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新聲話長江|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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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下了三天三夜。
桐村屋前和屋後的河在村東邊匯合,透過一個水閘,與西來街西邊的河相連。西來街西邊的河向南流,在西來中學那裡連著向東去的永濟港。我們這裡,“港”是河與長江之間的大河。永濟港通著幾里外的長江。
三天暴雨,河水猛漲,來不及排出去,長江水又倒灌進來。大水漫上岸,連成一片。田裡的稻子沉到水裡,村子像停在海里的船。
一個星期過後,大水才完全退去。游上岸的魚被籬笆攔住,找不到退路。遊進稻田裡的魚,慢慢就露出背鰭。它們被一條條撿起、捉住,放到鍋裡、端到桌上,或者在集市上賣。
這段文字,出自獲得陳伯吹國際兒童文學獎的兒童文學作品《大魚》的開頭。透過從容不迫地敘述,小說《大魚》展現了明媚和溫潤的江南水鄉生活風情,以及一種真實、自然而又令人捉摸不透的童年生命狀態。
那現實中,有“西來”這個地方嗎?
還真有。
寫下《大魚》的著名作家祁智,就是西來人。
談起自己的老家,祁智笑說,“那可真是一個魚米之鄉啊!”
西來鎮,隸屬於泰州靖江,往東南走幾里地,便是長江。
小時候,家門口的小河潮漲潮落。祁智回憶道,“江水過來時,我們可以在水中尋找道路,甚至可以游泳;水退過去之後,找不到退路的魚蝦滿地都是。我們在路邊用腳踩一個坑,過一兩個小時,你到坑裡面去可以找到爬不上來的螃蟹、爬不上來的老鱉……”
長大後,從小就生活在長江邊的祁智,不願離開這條母親河。他“逆流而上”,到揚州念大學,在南京工作。
現在啊,他常常回家,有時是因為有事,有時就是隨著時節變化,回家品嚐時令美食。“我們老家,每季都有非常好吃的東西。”祁智說,得益於如今便利的交通,從南京回西來,很快便可抵達。“到了江邊,到了老家,‘過去的生活’撲面而來,就像一個人在很長的跋涉途中有一個地方休息一下,非常幸福。”
家是港灣,而鄉愁,就是家的味道。
“我走到哪兒,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們老家的吃的。”祁智說,“回過頭來想一想,老家為什麼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那是因為土好。土怎麼好的?那是因為水好。水土好,所以都好。”
對他而言,兒時腳下踩過的那一窪窪長江水,長大後離不開的母親河,心心念唸的老家味道,就是鄉愁。
長江,不僅僅灌溉了田地、滋養了生活。在他看來,“長江還給我們的精神上帶來了非常多的營養”。張若虛的“春江潮水連海平”,李白的“鳳凰臺上鳳凰遊”……歷朝歷代的文人墨客,在江邊留下許多詩篇。
祁智說:“他們之所以能夠寫得那麼好,是因為他們看見了。他們用筆寫下來,抒發自己的感情,並且把這種感情傳遞給後人。”所以,這或許也是《大魚》開篇文字極具畫面感、真實感的緣故——那是他童年生活的寫照啊。
“水安於民、水興於業、水富於民、水美於民。”近年來,西來依託14.7公里長江岸線,大力建設水美鄉鎮,推進岸線生態修復,真正做到河暢水清、坡綠岸美,做到“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這首《詠鵝》,是唐代詩人駱賓王少年時期的作品。駱賓王,浙江義烏人,葬於江蘇南通。他的一生,與水結緣。小時候,他在水邊吟誦《詠鵝》,從此聲名遠播;南通狼山腳下的駱賓王墓,同浩浩的長江水相望;義烏上楓塘的駱賓王墓(衣冠冢),處在東陽江旁……
東陽江緩緩流淌,長江水向東奔騰。錢塘江水系與長江水系因大運河相連,隔時空“遙遙相望”,勾起人們對“一江清水”的共鳴。“雖然駱賓王沒有直接寫長江,但是,江河入夢、江河入詩。”祁智說,水,不僅僅是生活的必需,也是我們精神的必需。
有水作伴、枕江而眠、臨江而行,是何等的幸福。“所以,我們今天第一要保護長江,她是我們的母親河;另外我們還要把大江完整地、完美地儲存好、留給後人,把這種幸福久遠地傳遞下去。這是我們的責任。”祁智說,“我們完全可以想象一下,再過多少年,我們的後代能夠漫步江邊,看一江好水,誦讀詩詞名篇。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古今交融,展現別樣的“長江之美”。“古韻新聲話長江”欄目是“長江大保護·綠色共成長”行動計劃2020年的系列活動之一,每週推出一期。“長江大保護·綠色共成長”行動計劃由江蘇省生態環境廳、省委宣傳部、省文明辦、省教育廳、共青團江蘇省委、省婦聯、新華報業傳媒集團等共同主辦,江蘇省環境保護宣傳教育中心、省環境科學研究院、交匯點新聞共同承辦的“長江大保護·綠色共成長”行動於2019年6月5日正式啟動。該主題活動是以孩子成長為視角,“長江大保護小使者”將持續12年不間斷地進行紀實性記錄,進而反映出長江生態環境質量的改善過程。
策劃 任松筠 田梅
統籌 孔德信
文字 丁叮
影片 趙宇
製圖 楊曉瓏 陶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