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花瓣的情人節玫瑰

情人節玫瑰，總給人美好和嚮往，因為那是愛的表達，情的傳遞。

我與同伴站在一個禮品花店閒聊，營業員忙碌著手裡的活兒，卻想起了去年一個特殊的買花人。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來到店堂裡選擇了一朵即將凋謝的玫瑰，然後將尚未跌落的花瓣一瓣一瓣扯下，也沒有討價還價，照常付了錢，買走了那支光禿禿的不能再稱之為花的玫瑰。

男人，他要送出去一份什麼？

“是不是和女朋友鬧彆扭了，所以送一朵這樣的玫瑰？”“會不會他恨透了某一個女人，就用凋謝的玫瑰去刺激刺激她？”“也許是女人傷害過他，他用這樣的方法去報復一下。真高明！”“這個男人心裡肯定有事兒。”大家胡亂地猜測著。我也開始搭腔：“這男人用得著嗎？當你傳遞快樂的時候，別人的快樂一樣也會反彈給你，使你更快樂；當你傳遞怨恨的時候，別人的怨恨一樣也會折射給你，使你更痛苦。報復得到的瞬間快意會讓更多的傷害降臨在你的頭上，這是一種自我傷害。”

大家只是隨意地這麼說著聊著，不著什麼邊際。

出得門來，同伴卻對我說：“也許那個男人是想說‘即使你老得像這朵玫瑰一樣我也愛著你呢’？”

偶一閒暇時刻，身邊圍坐著幾位女伴，我又丟擲了這個話題，讓她們自由地去發揮自己的想像。

有人說：“即使你老了，我也愛著你。”

又有人說：“等你等到花兒也謝了。”

還有人說：“花瓣是給別人看的，我愛的是真實的你，內在的你。”這些都是結過婚的女伴的答案，尚未戀愛的姑娘支吾了半天沒有能夠給出一個像樣的答案，或許這樣的答案只有經歷過的女人才會有吧？

拋開那男人的意圖，直面女人的答案，我發現女人是那麼的不願意被傷害，總是用美麗的想像來阻擋可能的醜陋，她們就像絨毛膜中的胎兒一樣，弱之無力，只能依靠那層薄膜——善意的想像來自我安慰，以求得內心的一份平衡。

對於那個男人，沒有一個女人攻擊詆譭他，可見女人的心是那麼的良善。一來，她們不願意摧毀年輕男人的形象，她們希望他是美的化身，所以極盡全力不去醜化他；二來，她們的內心也不願意受花的女孩面對那份殘酷，彷彿她們就要成為那個收到玫瑰的人。

而男人似乎是沒有人願意來回答這個問題的，他們都採用緘默的方式避開我的問題，是不是他們的心裡都有一個同樣的答案呢？唯有先生給了兩個答案，一個是這個男人很聰明；二個是可能不忍心讓我期待的臉龐露出傷感，也用了一個女人們願意看到的答案回覆了我。我知道他是個知性的男人，他懂得只有呵護才會有自己的獲得，所以他給出了兩個答案，我想，唯有第一個答案才是男人們內心真正的猜測吧！

我們依舊不知道那個男人的真正意圖，但是我知道了人是一種很脆弱的動物，它們在不自覺中就學會了自己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