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放牛的句子精選22句
那一年,我九歲。吃過早飯,抓一把山芋出門。元宵節過了,天氣還是很冷。北風嗚嗚地叫著,繞過日頭,從樹梢上下來,刀一樣割人。身上的棉襖很舊了,薄薄的,有幾處還露著絮,根本吃不住勁。我學著老年人的樣子,佝身縮脖,雙手攏進袖筒,側身往前走。
在屋後的籬笆,我遇到小能。小能穿一件過年才上身的新棉襖,裡面填著厚厚的絮,像腫了一樣鼓鼓囊囊;看一眼,我便覺得身上騰起一股暖氣。
小能臉上紅撲撲的,嘴裡冒著白氣。我問他,大冷的天不在家烘火跑出來做什麼。小能暖暖地笑著,說他今年開始上學了,問我去不去。我愣了一下,說不行,我要放牛呢。小能走了,對著他背書包的背影,我望了好一會,然後,抽出手來,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竹丫絲,哆嗦著向牛欄走去。
小能比我小一歲,八歲。他家掙工分的勞力多,是生產隊裡的進款戶。白天,小能就做兩樣事——吃飯和玩。現在他去上學,而我卻不行。我家人口多,勞力少,家裡年年超支,哪裡有錢供我上學呢?除了掃地、洗碗、撿糞以外,我去年就接替姐姐放牛了。放一年牛掙的工分,差不多能夠養活我自己。但我很想去上學,跟著老師讀書寫字,做一個有學問的人。
如果不想著上學的事,放牛也很有意思。我們往往把牛拋在山坡上,讓它自己找青草吃,然後找一處空地盡情地玩,踢毽子,跳繩子,抓石子,或者談天。
春天,我們站在曠野裡看景,看滿山滿地的綠,看滿坡滿窪的花,心裡就有一種癢癢的感覺,格外舒坦。有時我們會跑到山坡上採一些映山紅來耍,那些粉紅的花瓣不僅好看,而且像秋天的鳥兒柿、毛栗子、山裡紅一樣,也可以吃,酸酸甜甜的味道。
天暖的時候,我們喜歡到河灘上去放牛,那裡草色連碧,青蔥一片,是放牛的好地方。牛自吃草,我們選一處小水溝,用手壘一個壩,然後把裡面的水戽幹;運氣好的話,一人能分一碗小魚。
放牛的快樂,還來自牛背上,我會玩很多騎牛的花樣。我常常仰躺在牛背上,隨著牛的走動,晃晃悠悠,舒服極了,讓人想起小時候的搖籃。這時睜眼看天,一點也不費勁。
天很高很藍,有云,白白的,一塊一塊,像棉花。遇到風的時候,雲會變換面孔和花樣,一會像條狗,一會像群羊,一會像雪山。偶爾看到一種不知名的鳥兒,在高空裡振翅鳴叫,聲音綿長,忽上忽下,直線飛行,速度極快。
小能上學後,我放牛的心思就淡了,興趣減了,腦子裡盡是小能背書包的情景。
有一天,牛收欄的時候,遇上放學回家的小能,他說要寫個字給我認。說著,他撿一根柴棍子,在地上寫一個字,然後得意地看著我。我心裡有點虛,偷眼看一下,我笑了,切,這是“席”字嘛,哪個不認得?說著,我還搶過他手上的`柴棍子,重新寫一個大大的“席”字,神氣地對他說,你的字寫得好醜,看我寫的多好看!小能傻了,不服氣地搶過柴棍子,又在地上划起來。我一看又笑了,這是“疆”字,哪裡難得倒我!小能看看地上的字,又看看我的臉,然後一聲不吭地走了。
我雖然沒有上學,但我認識字,會寫字,還會扳著手指頭算帳。這都是父親教我的。父親從夜校裡拿來粉筆,在門上寫一些字教我認和讀,再讓我照葫蘆畫瓢去寫。有一段時間,我天天認字、寫字,家裡的前門、後門、耳門甚至板凳上,到處都是我寫的粉筆字。日子久了,我就能認好多字,會寫好多字,連村裡很多大人都不如我,小能就更不必說了。
雖然我不費勁就認出了小能寫的字,但心裡卻快樂不起來。我知道,我認的字很有限,總有一天,我認不出小能寫的字來。我想,小能長大後一定可以當保管員,或者會計,甚至當上老師,能做更多、更大的事情。而我一直在放牛,認得的那些字也管不了大用,長大後能做什麼呢?大概只能犁田了。
於是,我時常悶聲不樂地騎在牛背上,遠遠地看著村裡的學生,他們揹著書包蹦蹦跳跳,歡歡笑笑,真像一群快樂的鳥兒。我覺得他們長大後,都能像天上的鳥兒一樣,能飛到很高很遠的地方去。我聽見自己出氣的聲音,像牛鼻孔裡出氣一樣。
正月又到了,吃過早飯,照例抓一把山芋出門。父親卻叫住了我,說,別放牛了,老師來家裡催了,你上學去吧。
這一年,我十歲。春天來得格外早。
思念的優美散文
有的人,我很想念。可是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麼。或許已經無話可說。或許,還想要交流,然而已經沒有共同的話題,沒有共同關心的事物。沒有共同的未來。
一時之間,會不知道說些什麼。
而諷刺的是,這樣的人,通常是曾經無話不談的朋友。
畫說,她即將去西湖,會代我訴說,對它的想念。
是,我很想念西湖,想念杭州。
很喜歡那個城市。
喜歡那條南宋御街。儘管很多城市,有那種仿古的建築。然而這裡畢竟是有過歷史的,還是會在某個轉角,有不經意的痕跡。會看到一處古井,或是斑駁的花紋,笨拙的、不知用來做什麼的石塊。
在杭州的那兩日,我似乎是極為悠閒的。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很多記憶不太真切。
會想起一些毫無聯絡的.片段。
比如某天清早,我起床去吃早餐。路過一家店的時候,看到遠處正是博物館。很想有時間的時候,去看一看。陰差陽錯,終未成行。
那個城市,有很多故居。我一個都沒有去探訪過。畢竟,我只是一個過客。
又回到買早餐的瞬間。從近視的角度,看到一段圓滾滾,似乎極為可口的火腿。等買來一看,卻是蜜漬的蓮藕。不太習慣那種味道,到底沒吃上幾口。終沒有耐心對它。
如果在南方呆得久了,或許我會適應怪怪的甜。有點讓人鬱悶的那種甜。甜得不爽利。
傍晚的時候,還在逛街。逛的是一整條街的小吃。和北方的食物不同。少了些燒烤,與涮串之類。多了些地方的風味。
從烏鎮回來時,因為高溫,我暈車,兼中暑。聞到油煙的味道就會反胃。
吃了一個清爽的菠蘿飯。不見得怎麼好吃,卻是身體衰弱時,可以接受的感覺。微酸微甜。沒有一絲煙火氣。
以至於,當我走過很多地方之後,對很多美景已經忘卻了,卻記得這個菠蘿飯。和在另一個城市的時候,一天深夜,吃到的薑汁奶。或許是都在頭痛,伴隨著疼痛,能夠讓我得到安慰的美食,縱是尋常,也有一絲暖意。
在西湖的亭子裡,睡著了。就那樣在風中入睡。
本來,我是最怕風的人。即使夏天,也會關了窗才肯睡。
本來,以為那樣睡醒之後,會不適。
可是沒有。
很後悔,離開杭州的那天,本來是下午的飛機,還可以再去西湖邊呆上幾個小時。卻匆匆走掉。
或許,這樣可以充足的懷念。
懷念那灣碧水。
懷念那水裡的詩意和柔情。
它是那樣的細膩,會讓人想起“溫柔似水”這樣的話來。
看著西湖會覺得,做一個小家碧玉,就足夠婉約嬌美。
不必有海的壯闊,不必有海邊的熱辣風情。
很多城市,有各自的系人心處。
可是,杭州給我歸宿感。
儘管,我也喜歡上海,也喜歡大連,喜歡廣州的美食,喜歡有媽祖的那個福建小島……
還是心心念念,最愛杭州。
卻不想再去廈門,不想再去重慶,不想再去那些與自己氣場不合的地方。
或許,這也是一種微妙的緣。
關於牛背上的童年散文
人到一定的年齡階段總喜歡懷舊。進入不惑之年的我,時常懷念童年時代與牛相伴快樂而溫馨的時光。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江漢平原農村。那時農村很窮,缺吃少穿,也沒用什麼文化娛樂活動,遠遠沒有現在孩子生活學習的條件。上小學的娃兒能幫家裡放牛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那種騎在牛背上放牛的心情是城裡的孩子無法體會到的。
記得上小學三年級時,我爸一直在大隊當會計,為了多掙工分兼職給生產隊放牛。我在家裡排行老么,小時候的我很乖巧粘人,每逢星期天我總是纏著父親要跟著一起去放牛。因為放牛可以騎在牛背上,靠在父親的懷裡聽他講總也講不完的故事。如《徐三爹的故事》天門民間故事與傳說,還有我最愛聽的《西遊記》。父親講到興頭上,我總會在他的口袋裡掏出一支“大公弟”香菸,替他用火柴點上。看著父親陶醉的樣子,幸福從心底油然而生,感覺時光不知不覺從腳底下溜走。父親能給與身邊的人帶來歡樂,僅從周圍村民崇拜的眼神與爽朗的笑聲中我就能讀出,村民對於文化人的尊敬。父親儼然又是一位民間說書藝人。
我曾一度認為,能擁有這樣一位愛我的父親而感到自豪。父親在帶我玩的同時叩開了我文學興趣之門,也教我學到了不少學校裡學不到的知識。我熱愛文學並逐步走上創作之路,父親對我的影響可以說是密不可分的。
我九歲的那一年夏天早上。正值“雙搶”割麥與插秧的農忙季節,學校放三天農忙假。在當時農村,隊裡割麥與插秧大部分都是人工作業,農業機械化還處於低階階段。農事耽誤不得,父親叫我替他放牛。
“從娃,把牛放飽、喝水之後拴在村西頭的老楊樹底下,一定要拴好,可不能叫它吃了隊裡的秧苗!那是生產隊一頭壯年母水牛,正在河岸邊吃草。”父親對我交代一下就出工了。
我第一次單獨放牛,說實在的,心裡根本沒底。“要是牛兒用犄角攻擊我怎麼辦?還好不是那種好鬥的公牛。”我看見牛兒頭上尖尖的牛角,心裡確實有點害怕。
牛兒在河邊專注地吃著夏天的露水草,一隻鷺鳥悠閒地站牛背上。河裡的蒲草與荷葉長勢正茂,時不時傳來幾聲鳥鳴,幾隻不知名的紅嘴水鳥在蒲草間覓食。
堤岸邊是一片剛插過秧苗的稻田。早就聽大人講過,秧苗與荷葉都是水牛愛吃的食物,稍不注意水牛就會偷吃,吃了隊裡的莊稼是要挨批評的。我當然不敢粗心大意,小心翼翼地跟在牛身後。
“要是能騎在牛背上放牛該多美啊!既可以欣賞這美麗的田園風光,又可以舒舒服服感受到駕馭水牛的快感。”可惜在我身邊就沒有一個人。
我試圖把牛趕到地勢低窪之處,然後在爬上牛背。沒等我抓起牛繩,牛就揚起犄角向我襲來,我扔下牛繩撒腿就跑。“好傢伙,你咋不認識我了?沒有我爸在我身邊你就敢欺負我了!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你!”
“你甭說,這牛還真欺生,平日裡我和父親把它養得膘肥肉滿,現在它卻翻臉不認人了。它不會是嚇唬我吧,父親是怎樣把它調教得服服帖帖的呢?”我在心裡回想父親放牛時的細節,就近折斷了一根長柳枝和一把帶葉的樹枝跟在牛屁股後。
夏天的大頭蒼蠅和蚊蟲瘋狂地叮咬著母牛。我想牛兒一定是被叮咬的慌,才不斷地用牛角和尾巴驅趕蚊蟲。父母常說“公牛打架鬥紅了眼才會傷人,一般是不會攻擊人的。人畜一般,人與牛都怕蚊蟲叮咬,牛隻是不會說話。”我想“我跟你趕蚊蟲你總不至於傷害我。”
我學著大人的樣子,一手持長棍,一手拿把帶葉樹枝,大膽地走到牛身邊。牛兒好像明白我替它驅趕蚊蟲心思,竟然接受了我的美意。我把牛趕到一條小水溝內,站在溝埂上順利地爬上牛背。直到牛兒吃飽喝足之後,我唱起父親教我唱過的紅色歌曲往家走。“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還有《閃閃的紅星》主題歌“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
快樂在我心間盪漾。我能幫家長幹活,小小的"成就感驅使我愛上了放牛的差事。父親把這份輕活兒慢慢交給了我,牛兒成了我的夥伴。每逢下午放學回家,我就約上自己要好的小夥伴,結伴成群去放牛。在放牛的同時,我們順便挖一些蒲公英、地骨皮捎回去曬乾,積攢多了便拿到藥材收購站賣錢,然後去買自己喜歡的小人書。時常幾本小人書與《少年文藝》便成了我和夥伴們爭先閱讀的課外讀物。
兒時,最有趣的事就是與村裡的好夥伴一起去看鬥牛或者去捅馬蜂窩。那場面驚心動魄,絕對夠刺激,膽小的女孩都不敢看。說起捅馬蜂窩,草帽、膠靴、棉手套、遮顏頭巾、厚實的上下棉衣,綁有火把的長竹竿,行頭一樣不可少。雖然是“全副武裝”,有時也難免被馬蜂蟄得鼻青臉腫,可依然樂此不彼。收穫的戰利品——馬蜂窩同樣是上好的藥材。那一幅幅畫面定格在我腦海,成為我兒時最美好的回憶。
人啊,幹什麼事全憑心情!心情好,吃粗菜糰子也覺得香;有時候創作完成一件作品就像病過一場,可我依然沉迷其中。童年時代與牛相伴生活片段,總會在我的腦海裡浮現……
蝸牛背上的殼作文
在野外,一隻蝸牛正爬向陽光明媚的高處。
在溫室中,另一隻蝸牛正在低頭嘆息。
——題記
夜晚。
在昏暗的燈光中一個黑影從無邊的黑暗中閃出,離家還有5公里。
我的影子從我的腳下溜出,躺向遠方。一步,兩步,三步。我的喘息聲在黑暗中被無限的放大。離家還有四公里。
心中忽然想起其他的同學,他們一下課就奔向他們父母的汽車,坐進去,把書包往座位一丟,就走了。我的腳步因背上的書本而有些許凌亂。離家還有2公里。
就在我打算像其他的同學把書包往座位一丟一樣,把書包往路邊的長椅上一丟時,一個地上的黑影閃入了我的眼簾,我收回了我已疲憊不堪的腳步。原來那是一隻蝸牛。
那隻蝸牛的"身體不大,也就米粒般大,可它身上的殼,卻至少有一粒黃豆那般大。在昏暗的燈光下,它的殼被拉得很長,很大,猶如一座小山壓在它小小的身軀上。
它揹著重物,看上去卻很是精神,緩慢,而又快速的向著一個方向前進。
忽然想起老師在課堂上對我們說的話:“蝸牛是一種十分特別的動物,它沒有翅膀來逃脫陸棲動物的追殺,它也沒有可以掘土的大鉗來掘地自保,雖然揹著一個巨大而沉重的殼,但如果它拋棄了這個殼,它雖然得到了一時的輕鬆,但很快就會因為失去了保護而被自然淘汰。”
我把視線又轉回那隻蝸牛,它還在繼續著它緩慢而又快速的前行。
“蝸牛它不能靠自然或是其他動物來保護自己,所以它只能讓自己武裝起來,以抵抗天敵。”
我默默地注視著蝸牛的一舉一動,再想想自己肩上的書包。是啊,不靠天,不靠地,能靠的就只有我們自己。蝸牛殼對於蝸牛來說,確實是一個負擔,但在同時,殼也是它自己唯一抵抗天敵的武器。我們亦是如此,在有些時候我們可以靠天靠地靠父母,但有時候,我們卻只能靠自己。如果把困難比作寶箱,如果我們背起它,卻在路途中將其從背上拋下,雖然在一時間會使我們輕鬆不少,但我們不僅不知道里面未知的寶藏,同時也無法走得更遠。但如果我們勇敢地背起它,並不拋棄它,那它就會成為我們的寶藏,使我們走得更遠,更好。我們不需要靠別人,我們所需要並可以靠的,只有我們背上的自己。
我從地上撿起了那隻蝸牛,它立刻縮回了它的殼,我把它向著樹林深處丟去,讓它融進黑暗。我聳聳肩,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放羊放牛的句子(篇二)
鄱陽湖水鄉的風光,如果點選電影《鄉情》,那裡的風光來得很真實,比我這筆桿子描繪的要鮮活的多,因為《鄉情》拍的也是鄱陽湖的風光。那一群群水牛,那一條條小河,一陣陣牛群的哞哞叫聲,還有那隨風搖擺的蘆葦,構成了水鄉獨特的風景。
我這樣確信的時候,我就看見了牛群。奔跑,在秋天的原野上,那些牛群,一直在以這樣的姿勢,奔跑,並不斷突破我的視線。天高雲淡。四蹄生風。一頭頭狂野的牛,奔跑的牛,在金黃的色彩之下,向前,向前……高處的太陽和低處的稻穀,金黃與金黃的組合,共同構成了村莊的眩暈與迷幻……我不知道在這樣的背景下,這些奔跑的牛群,是否會成為某種隱喻,在秋天的象徵裡生長和拔節。我只是同時看見,在因為奔跑而捲起的浪濤之上,始終有兩根鞭子,像獵獵的旗幟,一直在指引著某種秩序……
離開家鄉工作二十多年,水鄉的牛群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啊,那憨厚的牛兒,邁著慢條斯理的步子在河邊悠然地一步又一步。那健壯的牛群中,就有分給我家飼養的一頭牛兒。我常常牽著它吃草、飲水。每到牛兒打架時,我會牽著我的牛兒躲得遠遠的,生怕讓牛兒受傷。從讀小學三年級開始,我家養牛的事情再也用不著我了,因為我妹妹長大了,她可以接我的班了。
當我用雙手扶好它的前胛,再拍一拍它,它就會慢慢抬起頭,向後仰起來,把我安穩地送到它那寬厚的背上。我在白水牛的背上騎好後,它就馱著我,沿著那條楚故都的.堤崗子,晃晃悠悠地踏上回家的路。
秋天原野裡的牛群,成了無序的雲彩和風,在高處或者低處亂闖亂撞,整個村莊的秩序,因為德華叔的外出而顯得混亂。而當德華叔回到村莊的時候,小牛叔卻已經替代他當了“夥牛匠”,而我對小牛叔的回憶,也註定與此作為我開始敘事的出發點。
在我童年的時光這裡,我和白水牛就與這堤崗子朝夕相伴了。也許我和它在最初的相伴都有很好的印象,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裡。白水牛對我一直非常和善友好。它安詳地在堤崗子上吃草,我坐在土堆上讀書,或者去和放牛的小夥伴們玩耍;它吃飽了草會走到我身邊來打響鼻,讓我便牽著它回家。要是它吃草的地方離我家遠了,我拍拍它那大大的牛角,它就會將頭向左邊一偏,將牛角放低挨近地面,讓我將左腳踏在它彎彎的角尖上。
父親輕拍著牛的頭,說:回家嘍!夕陽西下,父親趕著他的一群牛,沿著彎曲的羊腸小道回家,內心的滿足寫滿了他的臉,一曲古老的牧歌從他嘴裡飛出,盪漾在斜陽夕照的田野上。
白水牛很有靈性,也很溫順,只要輕輕地牽一下牛繩,它就會跟隨著走。而它更知道堤崗子上哪裡有好吃的青草,剛開始牧放白水牛的那幾天,幾乎都是它拉著我走,彷彿是要讓我熟悉這條橫亙在無邊的稻田中的堤崗子上,哪裡的青草最好,它最喜歡吃。事實上,如果沒有這條長長的土堤,沒有堤崗子上的茂盛青草,我還真不知道上哪兒去放牛。
羊腸小道邊上的青草長出了一兩寸長的嫩尖尖,凝聚在草尖尖上的露珠亮晶晶的,在朝霞的映照下熠熠發光,顯然是我第一個經過,高興的不得了。牛兒更是愛不釋嘴,一嘴挨一嘴地啃得又專心又幹淨,一直啃到驢兒山,牛兒的肚皮明顯地鼓了起來。
當我被一條白色皮毛的大水牛拖著走進童年的時候,我像所有的鄉下放牛娃們一樣,蹦蹦跳跳中就把童年的歡樂撒滿在這片碧草青青的土堤坡上了。那時候,我不知道眼前這綿延十多公里的大土堤,就是威威赫赫的楚國故都的遺址。大概鄉里的老爺爺們也不知道,因為鄉親們都叫它“堤崗子”,是放牛的好地方。
將牛牽到河邊,牛睜著大大的眼睛,搖著它那又細又長的尾巴歡快貪婪地用舌頭卷食起來。我們無需牽著牛繩,讓它自由地吃個痛快,只要跟在它的後面不讓它走失就好。河邊的草地也成了我們這些孩子的樂園。在樹蔭下,往草地上一坐,滿鼻子聞到的都是淡淡的泥草香味。放眼望去,草地上開滿了許多不知名的小野花,我認識的只有蒲公英,也喜歡它那燦爛的黃色。將它摘下,根jing上白色的汁液附著在手指上也散發出它獨特的味道。若是花謝了,摘上一朵,放到嘴邊,將腮幫子鼓起,使勁一吹,蒲公英帶著白色冠毛的瘦果吹向天空,看著它像降落傘一樣飛舞而落下,感受著大自然賜予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