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往事：香秀與二牛（二）

90年代，湧進大城市打工的農民工多如牛毛。他們乾的活多半都是體力活，工資不高，條件很艱苦。像二牛這樣打工十多年了，有點積蓄能夠自己租一間小屋，剛來大城市打工的農民工一般都是幾個人十幾個人租一間屋子，屋內衛生條件髒亂差。他們吃食堂，食堂的伙食也就僅能吃飽而已，提談不上什麼營養膳食。

在家容易出家難。香秀早就有這樣的準備，她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掙到錢供兒子上學考大學，什麼樣的苦她都認。香秀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事情。大城市和農村就是不一樣，大街上人頭攢動，車挨車車擠車，車行天下。大街小巷的路面乾淨整潔，一個坑坑包包都沒有。路兩邊是花圃，矮矮的綠樹環抱。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大城市和農村相比真的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香秀感覺穿行馬路都得小心翼翼，車多人多，到處都擁擠，心裡慢慢的惺慌。

（香秀上班路）

約莫一刻鐘，香秀到了豬場。輝哥派人領著香秀到了養豬的大棚裡。香秀看了大棚裡到處都是豬，還有豬仔。飼料在每個大棚的隔間裡都有。她的活就是餵豬，把豬的糞便弄出去，保證大棚裡衛生清潔。剛進大棚裡空氣的味道打鼻子，過幾個小時適應環境了就聞不到異味了。

另外的十幾個人也都同樣幹這些活，他們有男的，也有女的，基本都是農民工。

（豬場）

晚上下班的時候，香秀路過菜市場。香秀想：二牛為自己花了好幾百元，朋友花了1000多元請吃飯，這都是人情啊！買點菜吧，買點酒，自己的工作也落實了，該好好感謝感謝二牛。香秀想著就進了菜市場。菜市場一眼望不到邊，裡面的人縷縷夯夯的。香秀買了一斤豬肉，買了點酸菜，韭菜大蔥，兩棵大白菜，一點青椒，幾斤土豆，三斤弟蛋，幾根黃瓜，一桶白酒，花了100多元。香秀心想：大城市真的啥都貴，掙這點工資難活呀！“唉”她長嘆一口氣，往回去的路走。

（香秀買菜）

到了出租屋，二牛還沒下班。香秀開始做飯，做飯炒菜用的都是天然氣。香秀燉一個豬肉酸菜，炒了一盤弟蛋，炒了一個青椒白菜片，拍了一盤黃瓜。炒完菜撿到桌子上，剛好二牛下班了。

“香秀，今天啥日子呀？炒這麼多菜？”

“呃，二牛哥，給你炒幾個菜，感謝你的幫助！”

“香秀和我還客氣！”香秀和二牛推杯換盞就喝上了。出租屋裡就香秀和二牛兩個人，免去了很多嘈雜和煩擾。兩個人在大城市抱團取暖，同樣的境遇把兩個人的心緊緊的繫結在一起。喝酒話就多，兩個人回憶在屯子生產隊時候的艱苦生活，食不果腹的生活，如今又顛沛流離到大城市打工，人生真的很不容易呀！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壓抑多年的情感藉著酒力宣洩無疑。兩個人說著說著都哭了。

香秀老公腿砸傷成了殘疾，整個家庭的負擔都落在她身上。二牛家裡哥四個，姐三個，他排行老三。在生產隊的時候，人口多，家窮的不得了，無奈他只有出來打工維持家庭窮窘的生活。“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兩個人都喝多了，說話也舌頭大了。不一會兒，兩個人都睡著了。喝的太多了，自己都不記得喝了多少酒。

早晨起來的時候，香秀發現二牛也在自己的被窩裡。她急忙穿好衣服，下廚房做飯。做飯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驚醒了二牛。二牛睜眼一看，自己怎麼在香秀的被窩裡？昨晚喝斷片了，自己做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香，香秀，我，我怎麼在在你屋裡？”

“呃，二牛哥你喝多了…”香秀衝他莞爾一笑，臉紅到脖子。二牛穿好衣服，香秀把飯菜端到桌子上。二牛洗洗臉，刷刷牙，坐下來兩個人吃飯。

“香秀，昨晚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呃，二牛哥，昨晚我也喝多了啥都忘了，吃飯吧！”兩個人匆匆吃完飯，二牛就去上班了。

（香秀二牛吃飯）

春妮今天休班，豬場每週休一天班。香秀收拾停當，走出出租屋來到附近的一個海邊。這是個海濱城市，香秀穿過幾條大街，走過幾條小巷，二十多分鐘就到了海邊。香秀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夠到海邊散散步，看看浩瀚無垠的大海。

早晨海邊的人稀稀廖廖，香秀一個人踽踽獨行。海水一浪拍打一浪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海鷗在海上到處飛竄，還有些不知名字的鳥時而翅膀拍打水面，時而箭一樣射向海空。香秀看到了大海心情寬闊多了。她興奮的向著大海高喊：我來啦。（未完待續）

（香秀在海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