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母親的後事,返程途中上收到大哥的訊息,我含淚拉黑孃家人
都說血濃於水,除了父母之外最親的人中理應有著自己的親兄弟姐妹,一個媽生的孩子,一個爹養大的孩子,身體裡流淌著的是同樣的血脈,稱之為最親的人一點也不為過。
可當父母不在了,兄妹之間的感情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和睦相處,永遠都是一家人呢?
我們家是兄妹三個,我是老三,在我的上面還有兩位哥哥,母親生我們的時候其實挺年輕的,母親二十歲的時候大哥就出生了,二十二歲的時候二哥出生,等到了二十五歲的時候我才出生。
母親曾跟我說“本來三胎還想要個男娃的,結果沒想到要了個女娃,以後你奶奶跟爺爺特別的抱怨你是女娃,還想讓我送了人,多虧了我心軟,才體會到了你這麼一個貼心小棉襖的歡樂。”
而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年過六十了,身體憔悴的樣子讓我心中只有心疼與愛。
從我記事開始母親就是個很能幹的人,屋裡屋外的事情她基本上無所不能,在家的時候廚房就是她的主戰場,燒火做飯,洗碗刷盆是她每天堅持做的事情,下地幹活的時候又是忙前忙後的割草鋤地,幹起活來一點都不遜色於父親等一群男人。
後來我們三個都要陸續上學的時候生活壓力也變大了,她又開始跟著父親去城裡打工,去工地搬過磚,去石廠扛過沙,真的十分在賣力的生活,為了我們三兄妹也付出了很多。
而我的父親則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很少管我們三兄妹,年輕的時候喜歡打牌,經常跟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們打牌賭錢,雖然賭的不多,但是卻也輸過很多錢,在家裡也總是一副很嚴厲的樣子,沒人管的了他,就連爺爺奶奶說他幾句都要甩臉子,更別說母親了,唸叨幾句都會被父親罵,我們看在眼裡,卻也無奈在心底。
隨著我們年紀越來越大了之後,家裡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了,大哥從高中畢業之後就沒有繼續讀書了,而是去參軍了,從一方面來說也幫助家裡緩解了很大的壓力,而他這一去就去了差不多十年時間。
二哥學習也不好,高中畢業後去學了個汽修的手藝,在城裡的汽修廠工作,而我則是高中畢業後跟隨我的同學進廠工作了,一切都顯得很普通。
我們都深知考上大學能夠改變自己的出路,改變家庭的現狀,可事實上學習不好的底子從小時候開始就已經種下來了,要幫助家裡忙活農活,要幫助照顧年邁的爺爺奶奶,與其說不想好好學習,不如說我們有時候缺少時間去好好讀書。
父母也並沒有那麼的重視我們的學習,他們也總是希望我們趕緊長大,然後打工賺錢,幫他們分擔壓力。
所以當我們都陸續開始打工賺錢之後他們也才輕鬆了下來,肩上的擔子也不是那麼重了,接下來更多的只是考慮我們各自的婚事了,只是在我們每個人的婚事上面好像總會有一些的不同。
二哥是我們家第一個結婚的,當時大哥還在部隊沒有退伍,二哥就在父母的介紹下認識了我們鄰村的一個物件,那個人其實我也認識,倒也覺得能夠成為一家人挺好的。
很快二哥就跟她走到了一起,兩家的老人商量著就把這場婚事就定了下來,兩家的條件都差不多,關於彩禮方面就沒有多提,我記得大概是給了一萬塊錢的彩禮,買了一臺大彩電,在我們老屋的基礎上給重新修繕了一下,當做他們的婚房了,這便讓他們結了婚,開始過上了自己的日子。
只是二哥跟二嫂的家庭成立了之後我才發覺我在家裡好像是一個多餘的人一樣,我在城裡的廠子裡上班,其實是可以每天都回來家裡吃飯的,騎個腳踏車十來分鐘就回來了,但每次回到家裡給我的感覺總是一種多餘的人。
尤其是在二嫂懷孕了之後更是如此了,父母把她完全的捧在手心裡,對我不聞不問的,甚至有時候我回來晚了,他們都已經吃過飯了,留給我的只有火爐旁有些涼了的菜。
再加上二嫂的孩子出生之後,全家人更是把我忽略了,我每天回到家裡要忙活他們留給我的活,洗碗刷鍋,打掃衛生,甚至還要準備第二天的飯菜,我已經很累了,可卻沒人理解,就連二嫂都總是使喚我,讓我一度感覺不平衡。
這樣的感覺可能經歷過的人才會懂。
我曾因為自己的情緒崩潰而向母親抱怨,希望母親可以理解我,安慰我,可我得到的回覆卻是我該結婚了,他們想要儘快的給我安排相親,找個合適的人結婚。
我不甘心住在村裡生活,一輩子像他們那樣去過日子,我也不甘心繼續留在家裡變成一個邊緣人,最終極力的反抗,不惜跟我的同學一塊去了省城打工,這才躲開了他們的催婚,躲過了那種失望,不過每年過年回到家裡的時候他們依舊會給我介紹同村的物件,或者是附近村裡的人,一一都被我拒絕了而已。
後來證明我的選擇並沒有錯,我找到了一個家住省城的物件,雖說條件一般,但起碼讓我以後的生活可以逃離農村了。
二哥結婚後沒過兩年大哥也就退伍回來了,家裡人熱熱鬧鬧的給大哥舉辦了歡迎儀式,然後像我們一樣開始給大哥介紹物件,結婚成家。
大哥的條件相對來說要好很多,退伍回來後被安排到了縣城的單位裡工作,也是個鐵飯碗了,後來找了一個物件也是他們單位的,他媳婦的父母更是有頭有臉的人,結婚的時候連房子都省下來了,住在他岳父母家裡,日子過得好不讓人羨慕。
而我則是繼續選擇外出在省城工作,跟我的物件談了幾年之後才選擇了成家,而我也不知不覺的成為了這個家裡的“外人”。
八年前父親因為長期的喝酒導致了腦出血,一下子癱瘓在了床上,不僅需要大把的錢去維繫生命,更需要有人時時刻刻留在家裡照顧他,伺候他的所有生活。
我是最後得到訊息的,父親身體剛不好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通知我,告訴我,直到癱瘓了我回去了之後才知道了這些事情,我哭著問他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大哥說告訴我沒用,二哥說告訴我,我也做不了什麼,母親更是說不想讓我擔心,不想讓我來回跑。
我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但是卻能夠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們三兄妹第一次開始商量起了如何給父母養老的事情。
這一次的商量養老的事情最終結果成了我跟大哥每家給八百,二哥家裡不用掏錢。
本以為這樣的安排也算是我們盡的一份孝心了,可卻沒想到二哥後來的所作所為卻讓我十分的生氣。
我們因為平常不在家裡,家裡的事情只能都交給了二哥,結果沒想到二哥卻用一直都在母親面前要錢,甚至連我們給的養老錢他都會要走自己用,拿走之後就在縣城買了房子,之所以沒有搬到縣城生活也是因為沒有裝修而已。
我本以為這筆錢是二哥他們家自己攢下來的,可卻沒想到母親不經意間的舉動讓我突然醒悟。
那年過年的時候我沒有買年貨,想著每年買的年貨他們也不吃,也不喝,就折算成了兩千塊錢給了母親,讓她自己買些好吃的,好用的,可還沒等手裡的錢焐熱,扭頭我就悄悄看見母親把錢給了二哥,我當即就攔了下來,問這筆錢為什麼給二哥,母親無奈的說二哥家裡的生活壓力大,在縣城買了房子還有貸款,這些錢先緊著二哥用,還說二哥生的是男孩,以後男孩花錢要比女娃多,他們老兩口不花錢,就把錢給二哥用了。
我看向二哥的時候二哥也沒有表示,只是陰陽怪氣的說我跟大哥倆人自己躲在外面清閒的過日子,不懂他們倆在家裡照顧父母的難處,就拿吃飯舉例,每天都是二嫂做好飯之後端給母親,母親身體不舒服了也都是他們兩口子在幫忙,再加上癱瘓的父親。
二哥還說父母每天的花銷很少,他拿走的只是除去了買藥看病的錢而已。
言外之意都是說他們為父母做了很多事情,父母的錢在不影響日常生活的情況下他才拿走了。
我這才意識到我跟大哥每個月給母親的生活費其實大部分都落在了二哥一家人的手裡,父母充其量算是日常生活開銷由二哥負了責。
我馬上就把這事兒告訴了大哥,誰知大哥卻覺得無所謂,而且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他認為只要父母都有人照顧,吃喝不愁就夠了,那種無所謂的態度讓我心中憤憤不平。
好像在他倆的心裡都覺得這一切都很正常,完全不認為這是變相的“啃老”,我也只能無奈接受了,我偷偷跟母親說讓她以後守好自己的錢,不要給二哥亂花錢了,對自己好一點,可母親卻用一種埋怨的口吻怪我不懂事,怪我不該說這些話,還說二哥不容易,她想要對二哥好一點。
她的反應讓我無話可說。
三年前父親去世,父親的去世讓母親的身體也垮了,好像是沒有了精神寄託,整日都鬱鬱寡歡,有一段時間連話都不說。
我為了緩解母親的情緒也是把她接到了我家裡來生活了一段時間,還帶她去逛了很多地方,一切都是為了讓她的心情好一些。
也就是在這時候母親才說出了開頭那句話:“本來三胎還想要個男娃的,結果沒想到要了個女娃,以後你奶奶跟爺爺特別的抱怨你是女娃,還想讓我送了人,多虧了我心軟,才體會到了你這麼一個貼心小棉襖的歡樂。”
我心裡暖暖的,覺得孝敬她是我應該做得事情,可終究我也是出嫁的女兒,這個家還有我的丈夫跟公公婆婆,我沒辦法長時間的把母親留在我家裡生活,短暫的相處之後我便將她送回了老家。
將母親送回老家之後我們又一次坐在了一起開始商量起了給母親一個人如何養老的事情。
大哥認為母親以後就住在村裡,跟二哥一家人繼續生活就好了,還是像以前一樣我們給錢,二哥兩口子負責照顧。
可二哥跟二嫂卻不樂意了,直言他們打算要搬到城裡生活了,方便二哥工作,也方便二嫂去找工作賺錢,就不待在村裡了。
我提出讓母親跟著他們去城裡生活,大哥二哥家輪流住,這樣生活也能夠得到保障。
他們都沒有拒絕,也都樂意將母親接到家裡生活。
只是母親拍了板,決定一個人在村裡生活,不用我們管了,當時的我們看母親身體健康,也有能力照顧好自己,最後選擇了同意,就這樣我們三家才開始公平的每個月給母親八百塊錢,讓母親一個人留在了村裡生活。
好在後來這幾年的生活比較的順利,時不時的給母親打個電話詢問她身體的時候也還好,這才稍稍讓我放了心。
可生老病死終究會來臨。
母親的離開很安詳,睡了一覺之後就沒醒過來了,我接到大哥的電話時候才知道母親是煤氣中du離開的,冬天的時候本來都計劃好了,讓母親去二哥家裡過冬,省的自己在家裡燒煤取暖的,可母親偏偏自己多在家裡住了兩天,睡了一晚就離開了,這成為了我們三兄妹最大的痛苦。
我接到電話時候急忙趕了回去,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全程腦子空白的跟著大哥二哥的後面料理完了母親的後事,好像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都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
在處理完了後事之後我們三兄妹坐在老屋裡面沉默不語,過了好大一會大哥才張了口,說起了遺產的問題。
父母生前的資產除了老家的這套房子之外,還有一張存摺裡面有五萬塊,一個錢包裡放著差不多一萬塊錢,這些錢大部分都是父親去世後這幾年我們三家給的錢她才攢下來的,大哥提議把老屋留著,當個念想,把這錢平分了,也算是公平。
可二哥一家又出來作妖了,不滿的說大哥從高中之後就沒有幫助過家裡,以至於後來結婚之後更是隻顧自己在城裡享福,不管父母的生活,而我外出打工開始也是這樣,從來都不管父母,不同意平分,還說這筆錢他要拿五萬,剩下的兩萬我們兩家自己平分。
我見二哥這麼的物質,就說起了之前二哥在城裡買房的錢都是找父母要的,現在不能再拿這些事情說事。
可二哥卻依舊很生氣的說那些事情是母親主動幫助他們的,而且在二哥的心裡始終認為我跟大哥是不孝的,只有他給父母養了老,執意要拿走大頭。
二哥的執著讓大哥沉默不語,本來是由大哥做主的,可大哥卻表現的很不在意,考慮再三之後決定了要他拿走一萬,剩下的五萬我跟二哥平分,他的理由是他現在過得好,不愁吃喝,也不缺錢,我們兩家過得比較普通,所以平分大頭。
二哥不同意,我也不同意,二哥是想拿走大頭,不願平分,而我則是替大哥鳴不平。
我憤憤不平的說讓大哥好好算算賬,這麼多年父母不可能只攢了這麼一點錢,其他的錢肯定是都被二哥拿走了,換句話說二哥啃老肯定是啃了很多錢了,現在不能在母親走了繼續啃他們剩下的錢。
可大哥卻擺了擺手說要讓我理解二哥家裡的不容易,讓我要以兄妹情為重。
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失望透頂了,我也不知道我在糾結什麼,是在糾結自己分得的遺產少了不公平,還是在糾結二哥啃老這麼多年,為父母鳴不平,可見他們那麼嚴肅的樣子,我真的一時間沒法理解,扭頭說了句隨便之後就離開了。
返程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委屈,替父母委屈,替自己委屈,更替我們三兄妹之間的感情不平衡而委屈。
坐在高鐵上的時候收到了大哥發來的一條訊息,內容是:“老三,你已經出嫁這麼多年了,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況且你也不吃虧,你在外面過得也好,我的日子也過得滋潤,就你二哥的日子稍微差了一些,多理解理解他,以後家裡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看到這條訊息的時候我真的繃不住了,以後家裡還能有什麼事情,父母都不在了,我還能怎麼辦?我就算是不滿意又能怎麼辦,只是他發來的訊息言外之意便是我是外人,不是一家人。
我沒有回覆他,轉頭就將二哥二嫂拉黑了,含淚發了一條訊息給大哥:“以後有事打電話吧。”
隨後便將大哥也拉黑了,他沒有給我打電話,大概並不知道我已經把他們拉黑了。
我不是生氣自己沒有拿到屬於自己的那筆錢,我更多的是覺得不公平,不平等,覺得二哥啃老這麼多年,拿走了父母幾乎所有的存款以及我們給父母的養老錢,結果到頭來他卻依舊理直氣壯的要分走遺產的大頭,依舊要啃完最後一次老,這真的讓我心中很不爽。
或許如他所說他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父母身邊照顧著,但公道自在人心,我看到的是他們的付出有代價,看到的是他們一邊啃老,一邊說自己在照顧老人,看到的是他們明明做的事情並不多,卻誇張的說自己付出了很多,這樣的理直氣壯,讓人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