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葬禮結束後,我們在老屋卻久久不願離去,這一別再相聚就難了
母親葬結束了,昨天早晨我們了送母親最後一程,送她老人家入土為安,和父親團聚了。
回來吃過飯後,親戚朋友飯紛紛離去,只剩下我們姐弟幾家人,坐在老屋裡我們誰都不願意先離開。
因為我們都知道,這一次分別再相聚就難了。
我家住在安徽潁上縣的一個村子,父母都是樸實本分農民。
我們家裡有姐弟四個,最大的是大姐,大哥,我是男孩中老二,下面還有個弟弟。
父母就靠著種地維生,一年也掙不到多少錢,還經常發大水,所以我們小時候家裡很窮。
隨著我們姐弟慢慢長大能掙錢了,家裡條件才好一些。
我和大姐在上海打工,大哥跟著村裡老鄉去了東北定居在那裡,小弟跟著朋友去了江蘇打工也沒有回來。
我19歲那年父親生病了去世了,他得的是咽喉癌。
為了給父親治病,母親借遍了親戚朋友,我們姐弟也都盡最大努力借錢給父親治病。
但是我們能力有限,加之父親病發現的太晚,父親生病半年後就去世了。
父親去世後家裡只剩母親一個人,因為我們都在外打工。
過了幾年,我們陸續成家了。大姐婆家是我們鎮上的,她和姐夫是在打工時認識的,結婚後他們也在外打工。
大哥在東北娶的妻子,嫂子人特別好。她沒嫌棄大哥是個外來的,也沒有嫌棄他是個窮小子,裸婚嫁給了大哥。
我妻子是合肥一個農村的,我們是在上海打工時別人給介紹的。
小弟妻子是家裡親戚給介紹的,他們結婚後去了江蘇生活。
我們兄弟結婚的時候都沒用母親出錢,因為我們知道母親很不容易,父親生病後把家裡錢都花光了,欠的債才還完。
兒子結婚自己卻沒錢給,這事讓母親一直很內疚。
時間慢慢過去,母親年紀越來越大了,我們為了生活都在外奔波,家裡只有母親一個人。
我們都讓母親跟我們一起生活,但是母親就是不肯,說在哪也不如在家好。
母親還在家種著那一畝三分地,守著她的小菜園子,每次我們回家走時,母親都是大包小包的給拿。
每到年底的時候母親都會做很多臘肉,臘腸,臘弟,臘魚什麼的,因為她知道快過年了,我們要回家了。
我們有時間就回家,只有大哥離得遠,但是他們過年的時候也會回來,每年我們一家人都能團聚在一起,那時候真的很幸福。
我們都會給母親錢,讓她在家別太節省,但是每次回家,母親都會偷偷的放在包裡給拿回來。
我們從沒想過,有一天母親會突然離去。端午節的時候,我和弟弟一家都回家過節,晚上的時候母親突然昏倒了。
我們趕緊把母親送到醫院,檢查結果腦出血,大夫說沒有手術必要了,讓我們回家。
我們不忍心,想帶著母親去上級醫院,但是大夫讓我們別折騰了,說沒用的。
最後我們只能忍痛把母親帶回了家,我們知道這樣回來意味著什麼,但是我們卻無能為力。
大姐他們也回來過端午,一起跟著來了。第二天中午,大哥一家回來了,他們是坐飛機回來的。
我們都寸步不離的守著母親,我們多麼希望會有奇蹟出現,讓母親好起來。
但是奇蹟並沒有眷顧母親,第二天下午,母親帶著不捨離開了我們。
我們都很難過,但是這時候又必須堅強,因為還得給母親舉辦葬禮。
因為正好趕上端午節,村裡很多在外打工的人都回來了,他們都過來幫忙。
母親葬禮辦了三天,這三天裡每天忙忙碌碌的,我們忘記了傷心。
母親出靈的那天早晨,天空下起了濛濛小雨,好像上天也在哭泣。
我們萬分不捨的將母親入土為安,親手把她送到了父親那裡去,希望他們在一起有個照應。
回來吃過飯後,親戚朋友都走了,很感謝他們這幾天幫忙,我們兄弟一一表示感謝,送他們出門。
親戚朋友都走了,家裡只剩下我們一家人。
看著老屋裡外再也沒也沒有母親的身影,我們都忍不住哭了。
我們很自責,沒能早發現母親有病,很遺憾,沒能讓母親好好安享晚年。
大姐安慰我們說:“為了生活,誰都沒辦法,媽能理解,她不能怪我們的。”
母親走了,我們的家也散了。
我們在老屋裡誰都不想走,因為我們知道,這一別再想相聚就難了。
大哥在老屋前後轉了又轉,他只想多看幾眼,下次回來不知何年何月。
大姐收拾了一些母親的遺物讓我們拿,我們每人拿了一些,做紀念,這是母親留下的東西。
我們姐弟坐在一起聊起了小時候,那時候雖然窮,但是有父親在,母親也沒有離去,我們覺得很幸福。
如今雖然條件好了,但是父母卻都不在了。
我們聊了好多,誰都不想離開。
大哥一家最先走的,因為他們要趕火車。
臨走時大哥說:“媽不在了,我也不能總回來,但是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是兄弟,不管什麼事都告訴我一聲。”
大哥說話的時候,我感覺到他在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大姐家第二個走的,她跟我們說:“以前你們沒事就給媽打電話聊天,現在媽不在了,長姐如母,你們想聊天就給我打電話。”
小弟一家第三個走的,臨走前他抱了我一下。
看著大姐和大哥小弟他們離開,我心也越來越難過。
坐在院子裡,看著院子裡的一切,回想著我們一家人,不知不覺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們收拾好了行李,把母親的照片裝進包裡,鎖上門要回去了。
臨走前在大門外看了又看,萬般不捨。
家還是那個家,房子還是那個房子,但是卻再也見不到父母。
父母都不在了,我們姐弟想要團聚更難了。
我哭著離開了老屋,妻子好像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她說:“你想誰了,我們就去看他們。”
我嘴上說著:“好”,心裡卻想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哪!